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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譽傳嶺表——阮嘯仙二三事

2021-05-21 09:39:34 來源:河源日報

■到阮嘯仙紀念館“打卡”的游客。東源正在全力將阮嘯仙故居義合鎮下屯村打造成集“紀念革命先烈、愛國主義教育、黨員干部培訓、紅色旅游參觀、村民文化休閑”等功能于一體的文旅綜合發展體。

■阮嘯仙雕像。1935年3月,阮嘯仙在率部突圍中犧牲,年僅37歲。

引言

義合鎮下屯村,原屬河源縣,現歸東源縣管轄。下屯村三面環山,一面臨江。山上林木蔥蘢,江中碧水長流。江就是那條著名的東江。

東江穿過粵東北莽莽蒼蒼的群山,一路浩蕩蜿轉流來又滔滔曲折而去,在兩岸山窩里隨意丟下了數十個小村落。下屯村就是那些村落中的一個,是典型的小山村,戶不過百,人不過千,村民們雜居其間,過著“阡陌交通,雞犬相聞”的日常生活。如若不出意外,下屯村的命運也會和東江沿岸那些籍籍無名的小村落一樣,被歲月掩蔽在斑駁陸離的光影之下。

然而,一個阮姓孩子的出生改變了這一切。1898年9月5日,阮熙朝在村中一個典型的客家圍龍屋里降生,他是家中的第四個孩子。從這座始建于清代的三進院落式圍龍屋出發,后來自己改名“嘯仙”的阮熙朝,走進了道南初級小學,走進了縣城三江高等小學,走進了“紅色甲工”,走進了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的滾滾洪流之中,把東江邊的小山村帶進了中國共產黨百年輝煌的史冊。

革命成就了阮嘯仙,阮嘯仙為革命奉獻了自己。在那個風云變幻的時代,當那個已經叫阮嘯仙的青年走出村口、踏上老碼頭、坐船前往廣州的時候,阮氏族人誰也沒想到這個十分友善的阮家子弟,會成為中國共產黨最早的一批黨員、工人運動先驅、青年運動領袖、廣東農民運動的著名領導者、中共審計第一人。

一、在領導仁化農民暴動的日子里

20世紀20年代末到30年代初的中國,暴動是一個絕對的熱詞。

工人在暴動,農民在暴動,士兵也在暴動;江西在暴動,湖南在暴動,湖北在暴動;安徽在暴動,福建在暴動,江蘇在暴動;浙江、河南、河北、四川、陜西都在暴動,廣東也在暴動。那個時代,暴動成為了革命的代名詞。

面對右翼國民黨人反共、清共的屠刀,不暴動就是等死,所以暴動不僅僅是為了反抗,更是為了求生。因此,中國共產黨人前赴后繼,暴動此伏彼起,從1927年4月15日起,僅在粵東和粵北地區,就有澄海、五華、潮陽、揭陽、普寧、惠來、紫金、海豐、陸豐、惠陽、豐順、饒平、梅縣、大埔等縣相繼發生暴動。

阮嘯仙也在那個時候匯入了大革命暴動的洪流之中。

1928年1月23日,那天是大年初一。傍晚時分,阮嘯仙風塵仆仆地來到韶關仁化安崗,在村口見到了在此專門等候他的安崗農民黨員蔡卓文,并被他安排入住在村中心的思詒堂里。

阮嘯仙此行負有重要使命。時任中共廣東省委常委兼農委書記的阮嘯仙受省委派遣,臨危受命,前往仁化組織農民暴動,創建蘇維埃政權,打造“粵北武裝割據中心”。此前的1月20日,阮嘯仙已在北江特委駐地會見了省委常委、北江特委書記張善銘,省委派駐北江特委的巡視員周其鑒,對迅速組織仁化暴動進行了充分研究。阮嘯仙是中共最早主張實行武裝暴動、建立人民軍隊的先驅者之一,在討論中,阮嘯仙提出了實施仁化暴動的具體計劃。

仁化地處粵北,鄰近湘贛,山高林密,地勢險要,交通閉塞,適合武裝割據,開展蘇維埃運動。阮嘯仙是第二次來到仁化,早在1925年的秋天,阮嘯仙就以廣東農講所第三屆主任、省農委常務委員的身份來到仁化,指導各鄉農民成立農民協會,建立農民自衛軍。在安崗,阮嘯仙和農運骨干蔡卓文熟悉了起來,并教育培養他秘密加入了中國共產黨。阮嘯仙對仁化農民運動的指導,效果十分明顯,安崗等10多個鄉相繼建立了農會,會員達450多人。第二年,全縣農會會員發展到八九千人,并成立了董塘區農會和區農民自衛軍。1927年“4·12”反革命事變發生后,面對國民黨右翼的血腥屠殺,仁化農民奮起反抗,5月25日,農民武裝在蔡卓文等人的指揮下,一舉攻破仁化縣城,救出農會干部和群眾300多人,并放火燒了縣衙門。

阮嘯仙決計要在仁化“造成海陸豐割據東江的局面”,成為“海陸豐第二”。就在當晚,阮嘯仙便在思詒堂中組織召開了黨員擴大會議,宣布恢復成立中共仁化縣委,由他擔任縣委書記,蔡卓文任縣委副書記。僅僅過去4天,1月27日,阮嘯仙又在離安崗不遠的董塘主持召開了全縣武裝大會,號召全縣23個鄉的農民赤衛隊武裝起來,武力抵抗地主壓迫。阮嘯仙說:“只有發動農民組織革命武裝,才能形成全縣群眾武裝暴動的局面。”

為組織全縣武裝暴動,阮嘯仙親力親為,四處奔波。1月28日,阮嘯仙在思詒堂門坪上主持召開群眾大會,宣告安崗鄉蘇維埃政府成立;2月4日,還是在安崗,廣東工農革命軍北路第八獨立團在阮嘯仙的推動下建立;2月10日,阮嘯仙又在董塘主持召開了全縣各方代表和群眾大會,正式成立了仁化縣革命委員會和第五區(董塘)蘇維埃政府。在此期間,區、鄉相繼成立了蘇維埃政府,各區、鄉、村都建立起了赤衛隊。從1月23日到2月10日,在短短不到20天的時間里,工農革命的烈火就在仁化全縣熊熊燃燒了起來。

全縣武裝暴動的時機終于成熟了。

阮嘯仙決定馬上發動全縣暴動。1928年2月23日,阮嘯仙和蔡卓文下達命令:攻打仁化縣城,實施全縣暴動。一聲令下,廣東工農革命軍北路第八獨立團開始行動,各區、鄉赤衛隊也迅速行動了起來。當天凌晨,暴動隊伍進抵縣城,分四路向城中進擊。第八獨立團奮不顧身,沖在最前面;手持長矛、大刀、鐮刮的數百名赤衛隊員緊隨其后,吶喊助威。城內的反動武裝從睡夢中驚醒,一時間驚慌失措,有如驚弓之鳥紛紛逃命。僅幾個小時,獨立團和赤衛隊便占領了縣城。

暴動終于成功了!仁化縣革命委員會隨即發布了《暴動宣言》,頒布了《革命委員會政綱》。阮嘯仙要求暴動隊伍立即分頭行動,一方面發動群眾,一方面抓緊時間籌款,并號召全縣各區鄉繼續組織暴動,奪取區鄉政權。

阮嘯仙十分清醒,知道革命力量薄弱,暫時還不足以堅守縣城,抵抗反動武裝的反撲。于是,他下令讓暴動隊伍撤出了縣城,按原定計劃開赴夏富、巖頭駐訓,而后退回董塘、安崗。在董塘、安崗,阮嘯仙又一次主持召開群眾大會,動員群眾堅壁清野,要求大家加強警戒,嚴陣以待。

由于反動勢力強大,仁化暴動最終被鎮壓,但阮嘯仙播下的革命火種卻保留了下來。仁化的革命武裝,歷經慘烈的、長達10個月的雙峰寨保衛戰后,突出重圍,分散到韶關曲江、樂昌、始興、南雄等地,進行了長期的游擊戰爭。

二、在困頓不堪中艱難尋找黨組織

12月的上海,天氣已經十分寒冷,北風一刮,通身透出徹骨的寒意。

就是在這樣的隆冬季節,阮嘯仙遭遇了參加革命10年以來最大的一次困難:他竟然和黨組織失去了聯系!

1931年11月底,阮嘯仙托人買了火車票,坐火車從沈陽抵達天津,再搭輪船,經數日海上顛簸,終于返回上海,住進了上海生泰旅館。阮嘯仙想盡快去中共中央機關駐地,向中央匯報他巡視滿洲省委的情況。

1930年10月4日,阮嘯仙受中央指派,和賀昌一起從上海北上天津,擔任了中共中央北方局組織部長;12月21日,北方局改組為河北省委并行使原北方局職權,阮嘯仙代理省委書記。由于形勢險惡,河北省委數遭破壞,半年多時間里阮嘯仙多次遇險。1931年11月,第四次重建的河北省委再遭破壞,此前被派到沈陽指導滿州省委工作的阮嘯仙,隨即失去了與河北省委的聯系。那時,“九一八”事變已發生,日軍占領沈陽并四處搜捕“共黨”,而滿州省委也擬遷往哈爾濱。身在沈陽的阮嘯仙,陷入十分危險的境地。面對嚴峻的現實,阮嘯仙決定返回上海去找中共中央機關。

然而,讓他大吃一驚的是,在一張國民黨辦的報紙上,竟然登載了這樣一條消息:中共在上海的機關已經被破壞了。其時,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顧順章于1931年4月下旬被捕叛變,總書記向忠發也于6月23日被捕叛變。為避免更大損失,仍在上海的中共中央機關領導人周恩來、博古、陳云等已經疏散隱蔽了起來。

阮嘯仙知道這個不幸的消息意味著什么:組織的聯絡方式已經改變,他北上天津時知道的秘密聯絡點也已變更。突然間,阮嘯仙就和組織斷了聯系,他不知道該去哪里找中共中央機關了。阮嘯仙內心十分焦急。

第二天一大早,阮嘯仙上街去找黨組織。阮嘯仙知道這很冒險,他刻意把自己裝扮成一個閑人,身著西裝,頭戴白氈帽,從一條街道到另一條街道,從一條小巷到另一條小巷,似乎盲無目的地轉悠著。實際上,阮嘯仙心里很清楚,除了這樣的笨辦法他沒有別的辦法。他想的是,如果在路上意外地碰到了熟人,或許就能打聽到新的聯絡方式,找到新接頭地點了。

然而,在一個白色恐怖籠罩的時代,黨組織處于絕對隱秘狀態,又哪里是那么好找的呢?一連數日,阮嘯仙都在想方設法尋找黨組織,卻沒有獲得任何線索。阮嘯仙不由得焦灼起來。一天,阮嘯仙又冒著嗖嗖的北風上街去找組織。因為天氣寒冷,肚中饑餓,再加上內心焦急,沒多久,阮嘯仙便感到心慌氣短,頭暈目眩,一個踉蹌便栽倒在馬路邊的一根電線桿下……

一個好心的路人救了阮嘯仙。第二天清晨蘇醒過來的時候,阮嘯仙發現自己身在醫院中。這是一家教會辦的紅十字醫院,位于海格路。躺在病床上的阮嘯仙感到異常的窘迫,因為此時,除了身上所穿衣服外,他已身無分文,連起碼的生活費也沒有了,何況住院期間也沒人能來照顧他。

還好,醫院得知他躲避戰亂,“家遠不得歸”,免除了他的診治費用。為人爽直、心地善良的石先生得到消息后,也時常前來照顧他。石先生名叫石英杰,是上海一家糧貿公司的業務員。阮嘯仙從天津搭輪船前往上海時,二人在船上相識,一路上,二人聊世事,說時政,議生意,相談甚歡。石英杰并不知道阮嘯仙的真實身份,但他對阮嘯仙的博學多才十分佩服。阮嘯仙自小身體欠佳,長期患有肺結核病,整天咳嗽不止,身體非常虛弱。路途上石英杰對他的照顧頗多,到上海時,還是在他的幫助下阮嘯仙才住進了旅館。阮嘯仙住院期間,石英杰每天下班后就從家里給阮嘯仙送飯菜來。阮嘯仙只有穿在身上的衣服,石英杰又慷慨解囊為他購買換洗衣物。他還常給阮嘯仙一些零錢,供他日常零用。

阮嘯仙投身革命后,多年來四處奔波,積勞成疾,病得很重。他在醫院一連住了半個多月,病情有所好轉,但仍需要調養。阮嘯仙在上海無親無故,正發愁找不到休養地方的時候,石英杰再次伸出援手,將阮嘯仙接到了自己家里。

暫住在石英杰家的阮嘯仙,一邊休養,一邊繼續尋找黨組織,心里十分苦悶。一方面,黨組織仍然聯系不上,究竟能不能找到黨組織他心里沒數;另一方面,石英杰收入不多,一家四口全靠他,日子過得也很困窘,他在這里白吃白住絕非長久之計。這種心情,阮嘯仙后來曾在寫給兒子阮乃綱的信中表露過,說他最大的遺憾是疾病纏身,不能更多地為黨做工作。現在,在到上海找黨組織的非常時刻竟又病倒了,這使他深感焦慮和不安。

1931年12月27日,阮嘯仙終于放下顧慮,決定寫信請求遠在千里之外的親友接濟。阮嘯仙在信中敘述了近來的遭遇,表達了內心的愧疚,請求親友至少寄50元錢來,他強烈要求:“越快越好,越多越好……”同時,他在信中表達了找黨的決心,“弟曾計及:繼續找本行消息,以三個月為限,必有所獲。”

親友們得知阮嘯仙身處困頓的消息后,便立即籌款,并以最快的速度按信上的地址將100元匯了過去。阮嘯仙接到匯款后,隨即謝別石英杰一家,搬到了外面居住。一待安頓下來,阮嘯仙又開始一條街道到另一條街道、一條小巷到另一條小巷地四處打聽,繼續尋找黨組織的下落。

皇天不負有心人。1932年初,歷經數十天,苦苦尋找黨組織的阮嘯仙,總算與上海地下黨組織取得了聯系。他終于回到了黨的懷抱。

三、與少年兒子的兩次心靈交流

下屯村坐北面南,南面東江邊有一渡口,甚為古老,曾是村民出入的唯一路徑。從渡口進村,約三四百米,便是阮嘯仙故居。阮嘯仙出生在那里,他的兒子阮乃綱也出生在那里。在故居對面,約一百多米,就是阮嘯仙借以取名的“聞嘯軒”,這個原本是學生“聽濤讀書”的小學堂,現在已經改建為“阮嘯仙紀念館”,同時還是東源紅色文化教育基地、新時代文明實踐中心。

阮嘯仙寫給兒子的兩封信就陳列在紀念館里,是阮乃綱瞞著母親和家人珍藏下來的。那是他對父親最深的懷念,那也是他們父子間唯有的心靈交流。

在阮乃綱的成長中,父親是缺位的。

阮乃綱是阮嘯仙唯一的兒子,但他與父親卻沒能見上幾次面。他曾和父親短暫地生活過一段時間,不過那時候他才五六歲,還沒有到能完全記事的年齡。阮乃綱在下屯村出生,也在下屯村成長,直到1952年離開下屯村遷到廣州生活前,他一直是下屯村人。那一年,他32歲。

雖然父子兩相處的時間很少,但阮嘯仙心中是有兒子的,阮乃綱的心中也有父親。讓我們穿過歷史的煙雨,回到那個風云激蕩的年代,來聽一聽這對父子88年前的心聲:

那一年是1933年,出生于1920年的阮乃綱13歲,已是一個英俊少年。那時他已經有7年沒見到過父親了,他不知道父親在做什么,只是從爺爺、母親和四叔阮致中的口中知道父親在上海,他很想念父親。他想給父親寫信,告訴他自己的學習情況。

阮乃綱印象中的父親,還是他在廣州跟父親一起生活時記住的模樣,是個很嚴肅的人,工作很忙,每天很早就出門,很晚才回家。父親患有哮喘病,發作的時候,整天咳嗽不停。每當父親喘得厲害時,他就搶著讓父親趴在床上,自己俯身在床沿前,用小拳頭輕輕地給他捶背,捶著捶著,父親就入睡了。后來有一天,父親囑咐他,以后叫父親要叫“三叔”,不能再叫“父親”,娘也不能叫“娘”了,要叫“奶娘”。他不知道這是為什么,但看到父親神情嚴肅,就照父親的吩咐去做,改叫父親為“三叔”了。再后來,他和娘就坐船回了河源老家。

阮乃綱坐在桌子前,一邊想著父親,一邊在信箋上寫字。他想父親一定很掛念家里的事情,所以他把祖父的日常生活情況寫進了信里,接著他又把母親等人近來的情況也寫了進去。他知道從小父親就關心自己的學業,所以,他在信中重點介紹了自己學習的情況,一是自己記得父親的教導,學習一直很努力;二是肯刻苦鉆研,學業有很大的進步,成績一直名列前茅,經常受到老師的表揚。

阮乃綱不知道寄信的地址,寫完信后,又按母親的意思將老家雞牙山的封山禁令和信一同裝進了信封,然后把信封上口交給了母親。

1933年3月10日,阮乃綱給父親寫的第一封信終于送達。看到這是兒子寫給自己的信,阮嘯仙真是驚喜萬分,他激動地對身邊的同志說:“我兒子長大了,已經會寫信了……” 讀過兒子第一次來信,原本有些煩悶難過的阮嘯仙,心情竟然一下就變得很好了,吃飯比平時多吃了一碗,睡覺也比平時多睡了一個鐘。對鏡自照,他竟然發現自己臉上帶著幾年來未曾有過的笑容。此時的阮嘯仙,擔任著上海互濟總會救援部長,他的主要工作,是與鄧中夏、左洪濤等人一起,利用各種社會關系,爭取釋放政治犯、援救被捕同志和烈屬。阮嘯仙的身體一直都不好,長期深受哮喘的困擾,有時心里難免煩悶。

懷著愉快的心情,當天晚上,阮嘯仙便伏案疾書,用毛筆給兒子寫回信。“愛兒:你的來信和你的雞牙山禁諭,我都收到了。我簡直不知道你今年已是十三歲,還以為是在廣州蘭畹住時一樣童稚呢。其實在那時我也不知道你多大年紀。這樣對于自己兒子不相關的父親,說起來真難為情呀!”

對自己沒能一路陪伴兒子成長,阮嘯仙內心其實充滿歉疚。阮乃綱出生的時候,他在廣東甲工讀書;阮乃綱一歲時,他僅陪伴了兩個月;阮乃綱和他母親到廣州和他一起生活時,革命形勢已趨緊張。在后期,他白天不敢回家,每晚都要等到大半夜后才摸黑回去。只有在他咳嗽厲害兒子給他捶背的時候,才有機會跟兒子聊天,教育兒子做個好孩子,聽媽媽的話,聽爺爺的話。所以,他在信里請求兒子:“愛兒,你不要怨恨我這個不盡責的父親。”又寫道:“我呢,你能不怨恨就好了。”阮嘯仙在信中還說:“愛兒,你能盡心盡力來侍奉慰藉祖父是最好不過了。同時,你要一樣侍奉慰藉你的母親。因為她是從小養育你的慈母而又兼嚴父,并且為我嘗盡人間未曾有的痛苦,她真是你的父和母!”

阮乃綱不久就收到了父親的回信。看到父親對自己好學向上感到滿意,他十分高興,拿著信反復地看,并念給母親及祖父聽。更令他欣喜的是,父親還給他買了一套“兒童萬有文庫”叢書,并用牛皮紙包好后才寄回來。這套書有十多本,阮乃綱愛不釋手。幾十年后,阮乃綱談起此事還是抑制不住興奮之情。

一個多月后,阮乃綱決定再次給父親寫信。他想告訴父親,他要像父親在信中要求的“百尺竿頭更進一步”那樣,讀更多的書。所以,除了介紹母親及自己的學業情況外,他希望父親能再多買些書寄回來。

阮乃綱沒能及時等到父親的回信,也沒有等到他十分想要的書。直到兩個多月后的6月16日,父親才回信。父親在信上告訴阮乃綱,他“遭遇了那年在江西時一樣的命運”。

那段時間,阮嘯仙確實沒有時間和心情給兒子回信。就在他第一次給兒子回信不久,3月28日羅登賢被捕,接著全國互濟總會主任鄧中夏在5月15日也被捕了。作為互濟總會救援部長的阮嘯仙正冒著隨時被捕的危險,忙著通過各種渠道,想方設法營救他們。但阮嘯仙也記著回信的事,趁一個暴雨夜“不能往外邊跑”的機會,阮嘯仙給兒子寫了第二封回信。

阮嘯仙沒錢給兒子買書,只能囑咐兒子好好讀書。信比上次的要長得多,他在多個方面對兒子提出了要求:“放學回來或假日要助家中做一些日常應做的事,譬如弄飯煮菜等事。”“讀書之外,還要時常學習體操,鍛煉好你的身體。”他還教兒子學習方法,說“你應該向你眼前的事情去學”“隨時隨地隨事都是書本,都有夠學的道理在”。阮嘯仙很關心父親、妻子的生活,他要求兒子再寫信時,要多寫祖父、母親的起居以及鄉間新聞。

后來,阮乃綱還給父親寫過第三封信,不過他再也沒有等來父親的回信。

結語:阮嘯仙最終為革命流盡最后一滴血,埋忠骨于贛南信豐安息鄉的青山之中。1933年10月,阮嘯仙進入中央蘇區。大約一年后,在紅軍長征前夕,阮嘯仙于危難中受命,擔任贛南省委書記和軍區政委。1935年3月,在率部突圍中犧牲,年僅37歲。驚聞噩耗,時任中央政府留守辦事處主任的陳毅格外悲痛,揮筆寫下了《哭阮嘯仙賀昌同志》一詩。詩中寫道:“環顧同志中,阮賀足稱賢。阮譽傳嶺表,賀名播幽燕。”

■策劃:李成東 李遠來 朱映真 歐志科 張小龍

■撰稿:羅仁忠 

■攝影:楊堅

■河源日報社 東源縣委宣傳部 聯合出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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